是的，这不仅仅是一首诗！
可它应该是什么呢？
杜昱说不出来。
他好像抓住了什么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。
老道士听完这一席话，眼中的光亮更甚了。他笑着，有几分欣慰，也有几分凄苦。良久，慢吞吞道：“小家伙，那你说说，何为道？”
杜昱微愣，迟疑开口：“大道无为。”
老道士摇头，语气严厉：“不是。”
杜昱继续：“那是，宇宙万物运转之规律。”
老道士点头，然后又摇头：“也不是。”
“我、我不懂……”
杜昱是一个俗人。
他所讲的，也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内容罢了。
老道士终于不再卖关子，幽幽开口：“道，因人而异。每个人都有道。但每个人的道，都不同。”
停顿了一下，老道士第一次温柔的摸了杜昱的头。
“对于你来说，顺应天命。见你注定要见的人、担你注定要担的责，是道。而对于我来说……”讲到这儿，老人却止住了。
杜昱呼吸一滞，心中懵懂。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已脱口而出。
“那您的道究竟是什么呢。”
“臭小子，非要刨根问底是吧？”
老人大笑，笑得沧桑。仿佛这笑声，曾几度游历山河大地——从极寒的边境，来到酷热的沙海，再从东方的沼泽升起，回到西方无边的密林。当这笑声，游历完一切，重新回到老人身体里时，它已然变化了。
老人笑着开口，一字一句。
“我的道，和你恰恰相反。”
杜昱静静听着，就连呼吸都放缓。
老人回答：“我的道，是逆天而为啊……”
两个人，一番话。却好似穿过了宇宙亿万万星辰，在无边银河和时间尽头，让他们相遇相知。只是，一个人注定要顺应天命。一个人，则要逆天而为。一老一小，他们各自保持的信念，发生碰撞的时刻，就是生命的时刻。
也是很多年后，杜昱才明白——面前的这位老者，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，在和他讲述“何为道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