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想来颇为奇怪。短短数日之内,二弟竟失掉了父皇的宠爱。他给烟儿的命令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,会惹的父皇如此盛怒?”孟时稷百思不解。

    “这倒不是最重要的。”池煜说道:“太子应该想想,为何那一天会那样巧,正好殿下您、二皇子和陛下都去了凝香楼那种地方,又为何陛下恰好发现二殿下给那女子的密令?这朝堂之上最与二皇子敌对的便是殿下您,如今他出了事,难保其他人不会往咱们身上想。但实情却是,此事并非我们所为啊。”

    孟时稷一跺脚道:“这烟儿倒是我在凝香楼认识的,那天也确是我要去找的她。可是为何二弟会先我一步,又为何父皇也会去?”

    “臣已派人探察过此事。”池煜说:“自祥妃被废,陛下早已嫌后宫寂寂,有意在宫外物色可意的女子,那烟儿前段时日名头颇响,苏公公便告知陛下。陛下素来有便装出宫采花的癖好,这才会前去。而二皇子那儿,”说着摇了摇头,“想不到那青楼女子竟是二皇子手下的探子。如此想来,倒有可能是二皇子有意叫那女子勾引殿下,却不料反将自己算计进去。”

    孟时稷嗤笑一声,“我那二弟何时变得这样笨了?”说着,又想起来:“那老八呢?他该怎么解释?”

    池煜皱起眉头,“这也正是臣最想不通的地方。八皇子从前痴傻,现今刚恢复过来,不论声望、地位还是才智都无法与殿下您和二皇子并论。二皇子要算计,也只会算计您,怎屑于去算计他?更何况前段时间,他两还结盟了。”

    孟时稷道:“只怕那结盟是假。舅舅且看,二弟被禁足有几天了,却未见老八去与父皇求情。”

    “此事虽对殿下来说也是好事,但其中必有蹊跷。不搞清楚,老臣寝食难安啊。”

    “舅舅为我殚精竭虑,我甚为感激,无以为报。”

    “诶,殿下怎么又来了。不都是一家人,说这些做什么?”

    孟时稷又思量道:“未必只有我一人对此事狐疑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之意是?”

    “父皇何等聪明。我都能看出的蹊跷,他能看不出?依我看,父皇许是佯装盛怒,暂且将二弟禁足,以免打草惊蛇惊到了幕后之人。”他灵机一动道:“我可以趁此去与父皇说明我心中疑虑,正好也能洗清嫌疑。”

    池煜听了却摇头道:“殿下此计虽妙,却不是最上策。”

    “那舅舅有何高见?”

    “不论陛下是真怒还是假怒,这都是削弱二皇子势力的绝好时机。你们争斗多年,二殿下始终是您最大的威胁。既然天赐良机,切不可让他有东山再起之机。”池煜道:“这些年,臣差人暗中搜集了不少二皇子的罪状,眼下是时候使用了。”说着将东西拿出来递与他。

    孟时稷微睁大眼道:“想不到舅舅为我如此用心良苦。”接过便看,嘴角慢慢溢出笑容。“舅舅找的,都不是无关痛痒的小罪状。只是这一条,”说着目光停住了,“在外养妓,府上无人,估摸着入不了父皇的眼。我父皇本也是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想错了。”池煜道:“养女人是不要紧,要紧的是,二皇子在外养的女人中近半都曾经是朝中官员之妻。这些臣子中甚至有他自己的党羽。他们碍于他,只能相让。”

    孟时稷倒抽一口凉气,“我这二弟,未免也太荒唐了!难道是有意如此?!”

    “这几本参上去,会有不少人附和殿下。”池煜露出满意的笑容,“这一次,陛下便是有意包庇他,朝中也容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印雪轩。

    孟待云坐在屋顶数星星。

    素月没了淳熙给她照顾,主子却又不布置别的任务,开始整天闲的没事干。这晚她正好也走到这里,抬头却见屋顶上有个人影,吓得差点喊人捉贼来。定睛一看,才发现竟是主子。正想出声喊他,下一瞬却又放弃了打算,转身跑走了。

    暗影从后边的树上爬过来,也落到屋顶上,正好坐在他后面。

    “先生能否不要老跟着我?”待云听起来似是不爽。